|
张淑贤在摇摇晃晃的车中睡着了，朦胧中醒来几次，到成大男把她推醒来时是凌晨一点了。车子已停了下来，只听见开车师傅对车内大喊：“各位！各位，你们要吃点东西填肚子的就下车啊！”说完，和跟车的一起走了。
所有坐车的人似乎都不愿意待在这车里，陆续下车。
“淑贤，你下车吃点东西吧！”成大男下了床对她说。
张淑贤感到头好像刚受重创，那深入骨髓的痛！她用手轻轻拍了怕头想缓解这种痛，然后也跟着下床。
外面很黑，借着那餐厅的灯光可以看到人影，黑暗中听到人说：“这里东西很贵！到别的地方看看！”
“我们走了好几家，都一样的价格！” 另一个声音接着说。
实在忍不住了，张淑贤跑到一个偏僻的树下，“哇——！” 还是吐了！一些苦水从肠胃中翻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头有点晕，身体有点摇摇晃晃的。成大男走过来，递给她卫生纸，又把水递给她说道：“洗洗口吧！”
喝了口水吐出来，然后再喝几口水往肚里咽 。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儿。
“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你看你今天没吃什么！这样的话身体受不了！”
想想也是，如果不再补充能量，肯怕自己没到家就会病倒！
于是，两人进了饭店。 问问饭菜价格，着实贵得惊人。想想自己晕车，反正也吃不下，还不如省了这些钱。张淑贤拉着丈夫说道：“大男，我不吃饭，口涩，吃不下！喝口水就行！”
“我老婆又舍不得了！” 成大男手刮着妻子的鼻子心痛的说：“吃点吧！如果病了花的不是这点钱！”
说完，他也不管张淑贤愿不愿意，径自走进饭店里面，领了两份快餐。
“这是藕炒肉，菜太少了！饭应该够！” 他也不说钱，把盒饭放在她面前：“听说吃藕对女人身体好！”
这正是 盛情难却，反正钱已经花了，张淑贤不得不拿着筷子去吃。不吃的话，钱白花了，自己饿肚子！既然买了就吃吧！
菜到嘴边，她放下了筷子！ 望着成大男津津有味的吃着。成大男发觉妻子没动筷子望着他吃有点奇怪。
“怎么不吃？”
“这菜味精太多，失去了菜的原味。饭好像有股腐朽的味道！吃不下。”
的确味精放了不少，以至于失去了菜的味道，谁知道这是不是腐朽的菜？但成大男是个节约人，吃苦习惯了。所以什么东西，什么口味他都能吃！
“我觉得还好！呵呵！”
丈夫是一个勤俭的人，张淑贤不是不知道，丈夫有好身体，有好肠胃，不像她，那次食物中毒她住院几天，丈夫吃一次药就好啦。
成大男左看右看，没看到合妻子味口的饭菜。摸着头想了想笑着说：“包里有吃的水果，回到车上拿水洗几个吃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
一句话，感动得张淑贤鼻子酸酸的。怎么了？她问自己。今日丈夫的关心，她就怎么这样感激，往日里她对他一直无微不至的关心，这点回报自己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
饭馆内那股油腻的气味以及挤满人的汗臭和有些女人身上的香水气混杂的气味在空中弥漫。张淑贤觉得头在膨胀，急速出门。外面汽车奔驰而过，掀起浑浊的泥土气息以及汽车尾气一氧化碳、碳氢化合物、碳氧化合物气味。她想很快结束这次旅程！她蹲在地上，两手按着的太阳穴，好像针在扎！
车主告诉她们，一路上是高速，拉撒的事必须这里解决，千万别让他们为难。因为一旦上高速，想找厕所就难，不是进加油站就别想解手。想想也是，于是上了厕所，厕所外面排着长长的队，那些吲哚、粪臭素、硫醇、硫化氢以及氨气臭味扑鼻而来。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好不容易轮到她。一进厕所，她不知道自己的脚该放在哪里，地上到处是粪便和肮脏的姨妈巾，有的人就地解决。她皱着眉，憋了憋，走了！出来看见丈夫站在一黑暗地方小解。感叹男人出外比女人方便多。
找到水龙头，她洗了洗手和鞋子，刚才在厕所里沾了些肮脏的东西，她怕带到车上。车里的被窝其实气味也难闻！不禁犯愁，上车就能睡着该多好，一切尽在不知中。想想还是乡下的家好，想到家，她恨不能自己长对翅膀飞回去！
成大男从袋中拿出一只苹果，从水壶中倒点水洗了，然后递给她：“你吃吧！多少吃一点！”
这水是她昨晚在出租屋里烧的，自己随身携带，既经济又放心！
好不容易上车继续赶路，不久她又进入了睡眠。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才到一加油站停车，车里所有人都下车放松了身体中含的垃圾。此刻的人都感到轻松许多，想到几个钟头就会回家，心情愉快起来，她再也睡不着了。也许车上的人和她一样，不是在兴奋谈论就是在望车外风景。
十二点汽车准时回到枫树村，公公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在公路旁等候。一见他们，笑嘻嘻上前迎接。
成大男一边下货一边责怪：“这么多东西，等下你提回家！说了不要你带，你偏要带！”
张淑贤懒得理睬，整理好自己的大脑，看是否落下东西。
“我帮媳妇提！”公公说完一声大笑。
家离公路一里多，张淑贤准备把东西寄在路旁熟人家，不靠丈夫，过几天自己再来搬。正想打招呼，成大男已经挑起了两只最重的袋子径自走了。
公公也提了两只比较重的袋子跟在儿子身后。她提着两只袋子，也有十多斤，背上还背着夫妻俩常用的衣服。迈开脚步才知道：脚底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步都难迈开。俗话说“好手难提四两。”她提十多斤，还背着袋子。很快，她的手也感到了麻木。放下来，甩了甩手，又继续走！她看了看已进入她视线的家，感叹无限！
“回家一定要好好休息！要是我身边有床就好了！”她心里这样想着。
她突然羡慕起蜗牛来，那房子背在背上，想睡就睡，无所顾忌。她真的好疲惫！好疲惫！她又想起要是像电影里的饿了，累了就会晕倒过去。此刻她很想晕过去，可笑的是她没有晕倒。她不知道车上那么久为什么还没睡足。
不远处老公来了，望着她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长途跋涉拿那么多东西回家，把自己累得走路都东倒西歪的。
“你看你，买那么多东西回家，累了自己。一天没吃饭，赶紧回家吃点东西！”
边说边接了她手中的东西。脚步好像灌了铅，她机械的跟在丈夫后面，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
回到家中，婆婆一杯滚热的茶端来。入口，就像观世音的甘露水，让人复活。喝了一碗茶，人好像精神多了。紧接着公公摆了菜，想这几日口涩吃不下东西，她不想动筷子。
“你看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人是铁饭是钢，一定要吃点！”
丈夫在一旁连哄带压她才张口吃饭。
家乡的肉比外面的更香更甜。柴火饭的滋味确实非同一般，难怪有人不惜花钱吃柴火饭。还有家乡的空气也任你自由呼吸也不会难受，她有种亲切的感觉。
回家——真好！ 她不禁感叹！
她奇怪自己的食量怎么大！这餐吃了两碗饭，比平日里多一倍！ 饭一下肚，似乎能量增添了不少，能够进入他们聊天的话题了。
边吃边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家的愉悦， 渲染了外面小鸟也在唧唧叫，还在屋檐下来回蹦跳。
正在兴奋之际， 电话的铃声响起，成大男接了电话。
“喂！是老同学啊？！聚会？在红太阳酒家？好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还是碰巧，成大男同学的电话真及时！
他挂了电话对家人说：“晚上同学聚会，我不在家吃饭了！”
“你不在家吃饭了，那我不做你们的晚饭了，淑贤你自己回家做晚饭！”婆婆接过儿子的话。
紧接着公公又说：“那是当然，你这做婆婆的老了，淑贤是不会让这么老的婆婆做饭给她吃的，对吧！”
夫妻一唱一和，张淑贤也无话可说。
| 
发表于 2018-11-22 12:39:42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