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集里的回忆（三）

飞雪

影集里的回忆（三）


文/飞雪

翻开第二页，是当年初中毕业时的合影。看到这张照片，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和难受。

那是八八年的事了。我被分到初三（1）班。班主任是秦法成。秦法成，男，五十来岁，一米七的个儿，身材魁梧。是当地人，经常教毕业班。入学开始要进行摸底考试。我成绩突出，引起了班主任及各科老师的注意。

每次上课及考试都特别关注我。还把我选上了学生干部。我推辞了，因为我能力有限，我只想读好我的书，没有别的。后来秦老师做了工作，让我担起英语科代表。我除了读书，没有其他爱好。所以一学期结束体育考试，都是老师照顾才及格。由于我离家太远，住校了。那时是排队打饭，每次放学，都要排很久的队。有时站痛了，同学们代劳。寝室都是上下铺。他们对我很好。似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平时我如果受到欺侮，我的同学会奋不顾身。遗憾的是班上的女同学我现在一个都叫不出名字了。全都在岁月的长河中漫漫流失。但班上有一个男同学，我到现在都记得，叫邓建军。他就住在当地，坐在最后排。

那时的初三，总共八门课。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和地理。但历史、地理不参与毕业考试。总分七百分。初三时间紧，任务重。除了白天上课，晚上还上晚自习。同学们都在各自的位置认真学习。当然，也有很多摆龙门阵，聊天的，有的还唱歌。老师一来很规矩，一走，乱成糟。所以学习都是靠自觉。

秦老师平时很照顾我。他考虑到集体宿舍人多，怕影响我休息。所以把他的单间让给了我。他每天回家，第二天很早就来。还有到了周末，都会请我到他家吃饭。叫师娘做些好吃的，为我加餐。他的家住在一个山上，离他家不远就是二十米高的悬崖。这山上住了很多人家。靠种地过活。他有三个儿子。只有小儿比我小。经常叫我姐。也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好象是三年级。小名叫山。那年春节，我回家过年。春节后，我给秦老师拜了年，在他家呆了一周。待我象亲生女，每天只管叫我看书，到点就叫我吃饭。碗筷都不要我洗。那时，我发誓，今后有出息了，不会忘记恩师一家。

时间过得真快，五一快到了。秦老师利用假期陪我到县城游了一圈。他说，叫我先熟悉熟悉，今后万一到县城考试，带队的有可能不是他。

转眼快到毕业考试了。先在本校初筛。筛出的一部分，然后参加区上的统一考试。考试入围，再参加省上的统一考试。考三关，定终身。由于我在一二关都顺利通过并且参与区上考试时，我是全区第二名。到县上那是板上钉钉的。秦老师很欣慰，他说，我带出的学生中，我是最努力的一个。为他争了光。出分的当天，请我到他家吃了饭，因为他很高兴，喝了点酒。饭后我回学校继续复习。同时，我班的邓建军也考上了。还有哪些，我现在记不清了。

第二天的凌晨两点，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是老师的小儿子——山，我慌忙开了门。他边哭边说：他爸从悬崖边滚下去了，当时就永别了。我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好好的吗？山说：他爸吃了晚饭后，面向悬崖边歇凉。说那儿风大，凉快些。起身时，身子一转就滚下去了。这时，邓建军也来了。他见我哭得这么伤心。陪我坐到天亮。我们一起买了纸和鞭炮。来到了老师家。我跪在他的前面，边哭边烧纸。哭成象个泪人。等心情平静后，我安慰了师娘要保重身体。也告诉他的儿子，你爸爸走了，妈妈要照顾看。我似乎变成了他家的一员。帮这帮那，直到把老师送上山我才离开。

这个不小的打击，我几天都没有缓过来。也没有心思去准备省城的考试。只在最后的一周里，我认真复习了。带着对秦老师的寄托和无限怀念踏上了去省城的道路。还好考在全省名列前茅。但由于关系不硬，我被别人顶替了。回到老家的我，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为什么考上读不了？这就是当时考学的现状。没得关系，真是寸步难行。后来同学们知道了，都写信劝我。各科的老师也写信做工作，叫我一定要挺住。再读一年。我明白，贫寒的家境，在当时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秦老师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没事时，想起与他相处的情景，象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重现。每天用我的笔不停地写，我要把初三的那段经历全部融入到我的灵动深处。记住这位慈善而又伟大的老师。

到开学时，我又复读了一年。在别的学校。学费全免。那年我考上了。我去了老师的坟前，告诉他我考上了，愿他在九泉之下安息！

三十几年过去了，中途去了很多次，只有一次找到了师娘。再后来杳无音信，不知在哪里？也不晓得师娘一家过得怎样？

都说时间能抚平一切，但老师的离世，我痛入心扉。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清晰。那和蔼可亲的面容依然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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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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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悲哀、那么好的老师没了！怪不得姐姐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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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无常、阴阳只隔一层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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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老师、缅怀老师！痛在心里！！